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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春】不瘟不火

一个平行世界的百春，本来是想写原人格的但果然还是脑不出来啊。

ooc严重且文笔极为粗糙，请谨慎阅读。

   店里播放着节奏轻快的流行歌，从容的脚步声在喧哗的人群中显得微不足道，春川魔姬垂眼看了看手中的清单，四处张望后径直走向目的区域。

   这家便利店货架与物品的设置很有问题。春川魔姬默然，抬头踮起脚，伸直了手臂正要够着所需物，旁边一只手出现，提前拿到并递给了她。

   除去一瞬间的怔愣，春川魔姬即刻反应过来，边道谢边将东西收进篮中，转头时却与那人对视：“谢……百田？”

   不同于春川魔姬的吃惊，感受到那道直白的视线的百田解斗微微笑着，不语。从头顶洒下的暖色调灯光映在他侧脸，店内空调的风吹得他发丝微微晃动。他背着光，于是神色变得模糊不易辨认了，却难掩他桀骜的野心。

   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变，依旧那么热心肠，依旧那么喜欢用不经意的举动给人温暖。

   春川魔姬静静望着百田解斗，在凉爽而带有寒意的空调风中，青涩的回忆裹挟着温暖涌上心头，思绪便蹁至那未启封的从前。

   ……

   成绩不上不下的普通小透明，再加上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即使那张脸能博得许多有好感的第一印象，搭讪的人也往往会因她天生凉薄的冷眼敬而远之。春川魔姬很自然地成为了班里独来独往的那个人。

   又怎么样呢？有幼年被丢弃在孤儿院的经历，她从小便认定了自己不配拥有正常人美好的生活，高中对她来说不过是上了一层无关紧要的台阶，摆脱不了孤独命运的台阶。

   每一天，重复着无聊的行动。

   当然，有时也会被班里吵闹的同学影响而异常烦躁。而那必须提到的人是百田解斗。

   百田解斗与她正好相反，优秀的成绩挂在表彰榜上，尤其物理与英语，虽不至于达到难以望其项背的地步，却也令人赞叹与不可避免地嫉妒。作为班干部，他每天似乎都精力充沛地维护班级关照同学，这种热血的精神倒是方便了老师，但是不喜他的作风的同学大有人在，包括他的几个好友。

   这是春川魔姬偶然听见的。和他玩得不错的几个同学，凑在一起谈论到他，出乎意料地一致认为百田“征服宇宙”的梦想十分不切实际并感到可笑。

   不够顶尖的成绩与爱说大话的性格也许在他们看来便是百田解斗的“原罪”。春川魔姬觉得他很傻，也觉得他所谓的朋友在背后嘲笑他人的行为恶心至极。

   但是，她好像并没有资格说这话。说到底，他们俩不过是形同陌路的同班同学罢了，那是他自己应该处理的社交事故。

   心里的不爽也许只是，“拥有远大的理想反而得不到认可”这件事本身，毕竟……她的生活，连目的都没有。

   这时的春川魔姬不可能会知道，这个人，将占据她内心的哪一块。

   ……

   一次英语小组作业，是她人生轨迹改变的开端。

   “啊啊，怎么被分到这个组啊，”同学A皱起眉撇嘴，特意不往春川魔姬的方向看，话里挑衅的意味显而易见，“希望后面的人别拖后腿哦。”

   春川魔姬并不想回怼这种幼稚的冷嘲热讽，而且她似乎也没什么可反驳的，便使出常用的沉默手段，让那不怀好意的言辞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但是这回，有人替她出声。

   “喂喂，你别瞧不起人。”百田解斗制止下来，摸摸后脑勺思考着，“嗯……接下来几天我会负责给春川补习，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没等春川魔姬拒绝，他已经擅自做主决定了补习的时间在放学后：“这样不会有人打扰，回家路上也能有个伴，怎么样，春川？”

   都说到这份上，再坏了人家心思也不是她的风格，而且……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帮助她。春川魔姬垂下眼睑看地板表示默认。

   ……

   一开始免不了拘谨，尴尬的气氛蔓延并浸染整个教室。

   毕竟是他提出来的方法，怎么说也应该他来打破沉默——抱着这样的想法，百田解斗正准备询问她是否有不理解的地方。

   “如果有哪里不清楚可以……”“这里为什么要用……”两人不约而同启唇。

   “啊抱歉。你、你继续问。”百田解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春川魔姬一滞，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是许久未有过的，纯粹的简单的笑容。

   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倒映在百田解斗眼里，他带着莫名含有一丝亢奋的语气道：“喔，第一次看到你笑诶！春川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嘛。

   “你不是要教我吗？别走神。”春川魔姬斜睨他一眼，反客为主般的将话题纠正过来。虽然……有点想知道他本来要说什么，一点点想。

   ……

   也许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人，即使聊闲话的机会只有在回家路上恰巧顺道的一半路程，两个人渐渐熟络起来。

   有时候春川魔姬仍会被百田解斗那大大咧咧且好面子的笨蛋性子惹得又烦又想笑，但也认真思考了他乐于助人与负责任的优点。如果不是他……她可能已经在其他同学那里背上吊车尾的锅了。

   他会在她狼狈的时候悄悄给个肩膀；会在她消极怠惰的时候突兀地转移话题让人精神一振，却又在之后借着外物点醒她、鼓励她；会在知道她的平凡与懦弱后依然想把所有糖果都塞给她。

   他是那种，会在她被落下时悄悄放慢步伐，用累了的借口让她不去多想的人，是她受伤跌倒时的创可贴，是她走在迷茫道路上，远远的却极具力量的路灯微光。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他就是那样一个热爱生活、充满阳光与热烈的存在。也让她妄自产生一种，对未来抱有一丝希望地活着，似乎也并不赖的想法。

   ……

   学校里举办的班级比赛与团体活动不少，百田解斗似乎对主动组织这些事务乐此不疲。人多易乱，血气方刚的高中生也大多不喜同级别的人物限制自己，于是担负着维持秩序的百田解斗时常会首当其冲遇到激进的同学表示不满。而到了活动结束时，他又自告奋勇收拾整理现场。

   百田解斗拾起最后一个道具放进箱中，抬手用衣袖擦额间的汗，长吁一口气，双目间满是迷离与疲惫。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他转头寻找声音来源，映入眼帘的是春川魔姬不知何时带着扫帚进来帮忙打理的景象。

   “诶，春卷，你怎么来了？”百田解斗接过春川魔姬递来的纸巾，“谢谢啦。”

   春川魔姬没有答话，反而挪到角落里默默打扫，周身气压低沉。

   “春卷……你生气了吗？抱歉。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百田解斗稍稍凑近了些。

   “……别叫我春卷。”春川魔姬扭过头，将他排除在视线之外，“只是看不下去一个笨蛋在当老好人还被欺负罢了。姑且也算是先报答一下你花时间给我补习。”

   百田解斗轻轻笑了笑，道：“谢谢你，春卷。”

   其实春川魔姬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和谁置气，也许是气其他人不分青红皂白看不到他的付出，也许是气百田解斗太爱做善事而不为自己考虑，但她最气的是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他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思，总是对像她这样的外人伸以援手，不带有利己的目的性。

   春川魔姬的胸口闷闷的，仿佛泉眼中堵了一块石头，压抑着。这种奇怪的情感在她内心攒动，被她归结于不甘。

   ……

   后来她也打定主意要帮他了。再遇到他的那帮所谓朋友，她会在身后念叨一句“总比只会背后一套的人有种”，而后毅然离去。尽管这不足挂齿。

   那几人先是不屑与恼怒，第二天遇到百田解斗还用手肘戳戳他，一脸诡笑地问不明所以的他是怎么拐到女人的。

   午后的太阳光晕照得人异常困倦，班里讨论八卦的同学们的交谈声却让人难以入睡。若要说到班级的事情，少不了提到一嘴百田。

   “他啊。嗳，你们也觉得他每天只会吹牛皮、空口说大话吧？”同学B努努嘴。其余几个人点点头附和。

   “连打扫卫生都逃跑的人还是别说这话了。你有为班级体做过什么事吗？”春川魔姬简洁有力地怼回去，漠然走出教室，临出门前还犀利地瞪了他们一眼。

   遭骂的同学B有些畏畏缩缩，拉不下面子便强装出气势对门外喊道：“你、你拽什么啊！这么急着维护他。”

   试图息事宁人的同学C扯住她的袖子，摇摇头，轻蔑道：“轮不到她来管教，还是别理那个怪人了。”

   ……

   结果班里莫名其妙传出来春川喜欢百田的言论。

   春川魔姬倒是无所谓，再厌恶这种行为也无可奈何，索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

   她枕着手臂趴在课桌上，偷偷留出一点缝隙，好观察到斜后方的百田解斗。他好像也是平常态，嗯，没被影响就好。

   只不过……为什么呢？无端地，她希望他能在意这件事。

   ……

   春川魔姬收拾好书本，起身拎包准备锁上班门回家，转过头发现百田解斗还留在座位磨磨蹭蹭。

   感觉这时独处不太合时宜，春川魔姬将钥匙扔在靠门的桌子上，大踏步地想离开，却被一句慌张焦急的“春卷等等我”叫住。

   两个人久违地面对面相望，他的那双紫瞳澄澈而有神，闪烁着让人感到宽心的温柔，春川魔姬怔愣，心底隐隐约约有点期待与恐慌。

   他酝酿了一会儿，郑重地鞠躬道歉：“真的很抱歉，春卷，让你置于谣言舆论中心。”

   刹那间，春川魔姬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胸口闷闷的，很难受，有点喘不上气，好像这话语比曾经那些骂她的言辞还让人感到痛苦。

   于是突然明白了——也许最近心头痒痒的异样感觉，是因为，她的确喜欢他。

   百田解斗还在一旁饱含歉意地说着什么会澄清和教训那些人的解决方法，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

   她终于知晓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感属于什么了，也终于知晓那些不是谣言。

   她意识到了自己喜欢他，在他那拒绝含义明显的话语道明的瞬间。

   “还有……我真的很感谢你，春卷。”了解了事情原委后，百田解斗内心到底是有一层愧疚与感激，对于这位为数不多会站在他的身边维护的、大概只能算作熟悉的朋友，他坦白道，“其实我也知道的啦，但是我想证明给他们看，要是因为这样一点挫折就被打倒的话，怎么可能名震宇宙呢！”

   见她许久未有反应，百田解斗颇有些窘迫地挠挠脑袋：“啊抱歉，这么说果然还是太自大了吧。说到底，连人际关系都处理得这么糟糕的我，有什么资格……明明团队精神是最重要的……”

   “不是的，”春川魔姬抬头，罕见地认真直视他的眼，双手为了掩饰不自在而抱拳握在胸前，“那是他们的问题。你刚刚自己不是还说了吗？这点困难就要退缩的话……真是不像你。我还等着以后在电视上看见，你成功飞往太空的样子呢。”

   说好要响彻宇宙。

   就是他憧憬宇宙的那份决心，也让她对将来抱有期待，成为了她向上的动力，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这回轮到百田解斗愣住了，他爽朗地边点头边大笑起来：“好啊，春卷，说好了哦！”

   “嗯，别忘了班门还没锁。”

   “啊呀谢谢提醒，差点就要挨批了。那么春卷，明天见咯！”他挥着手跑远。

   该道谢的，一直是她吧。

   当然，春川魔姬也在这一刻决定，要将这情愫永远深埋在心。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暗恋，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也好。

   ……

   后来的一切好像重头开始，百田解斗为了他的理想继续学习奋斗，但春川魔姬已经可以告别曾经颓废随意的自己了——那是他指引的方向。

   其实春川的校园生活也没什么变化，除了早晨上学的路上，多了一个如果偶遇就可以点头示意互道早安的人。那样就够了。

   ……

   “谢谢。”春川魔姬很自然地微笑，眉眼轻轻弯成愉悦的弧度，这是多年以前认识她的人都不敢想的。

   百田解斗欣慰而淡然地摇了摇头，转身背对着她，晃了晃手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他看起来好像完全变了个样，换作曾经的他，也许会说什么“哎呀助手的事就是老大的事，无需多言”吧。

   其实，她又何尝没变呢？如今的轻松自在无负担的生活，是她过去从来不敢奢望的。而且……

   现在面对他，已然没有当初那份悸动的感觉了。

   他们两人的故事，是一场不瘟不火的戏剧，平淡起场，悠然落幕。留下不可预知的未来，等待着他们各自演绎。

   我还等待着哦，愿你实现理想。春川魔姬望着百田解斗的背影，将最后的话语咽下。

   但她想，他能明白的，对吧？

   店里的音乐已经切了下一首，春川魔姬提着购物篮继续向前走。

END

—百田视角彩蛋—

   班里有个孤介的女生，他们说她很古怪很吓人，八成是电影里杀人不眨眼的美艳恶魔角色。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没有为什么，单纯是直觉。而且明明…谁都没有认真和她接触过。

   但是我从没想过，她才是除了祖父母以外最能理解我的那个。

   其实我有那么一刻是不想帮她补习的，毕竟，人也是会累的嘛。可是自己主动提出却又放弃，也太没面子了。她居然敏感地察觉到了，啊，好失败。但她当时说的是什么呢？“谢谢，我已经大概懂了，以后你就先回家吧。”然后埋下脑袋仔细钻研和背笔记。原来是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的。

   其实我有那么一刻是不想再当班干部的，组织活动和善后的劳累是其次，既得不到他人的认可还反被挑刺才是元凶。我当时真想扔下那箱子然后摔门离去，但她和我说，看不下去我当老好人还被欺负。原来我的努力，是有人看在眼里的。

   其实我有那么一刻觉得，如果能喜欢上她，也不错。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在我刚说完会澄清谣言的时候心动。因为啊，她说，她还想在以后看到我飞上太空的模样。原来是有人会为了我满腔热血的行为辩护的，原来是有亲人以外的人，会支持我的梦想的。

   心痒难耐，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异常明亮。我不愿深想这爆发的情感，便将它归结于遇到知己的激动。

   ……

   刚刚遇到她了，她好像很快乐，这就足够了。那么下次遇见，一定要在成功去到宇宙之后。

2023•7•13